文/柯儿
新闻报道,沈阳刺死城管的小贩夏俊峰已被执行死刑,对被刺身亡的城管家属来说,他的死,究竟是大仇得报后的快感,还是悲痛之于的无奈?对夏家的人来说,他的死又意味着什么?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,他们的死亡,对两家人来说,都是一个悲剧,而更沉痛的悲剧,并没有因他们的死亡而终结,相反,悲剧才刚刚拉开序幕,因为活着的人必须清醒地面对亲人的死亡。
逝者已逝,所以我不想再去讨论究竟是城管暴力执法,逼得小贩不得不反抗,还是小贩恶意杀人,无辜城管不幸的成了戾气之下的牺牲品,只是他们的故事,让我想起了另外一个,发生在现实生活中“小故事”,之所以说它是小故事,并非说事儿不大,而是说这样的故事,每天都在上演,但还是有很多人,会成为这个故事中的主角。
事情的起因只是邻里之间的几句争吵,邻居脾气暴躁,伸手打了男孩的母亲,男孩气不过,就在当天夜里,从窗户钻进了邻居家,把熟睡中的邻居开膛破肚,造成邻居当场死亡。由于那时他还未成年,只是被关进了少改所。他的一时冲动,不但让自己失去宝贵的自由,同时也毁了两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。
邻居的妻子失去了赖以为生的丈夫,年幼的孩子失去了疼爱他的父亲,他年迈的父母失去了自己的儿子。虽然男孩得到了赢得的惩罚,但邻居的生命,却再也换不回来了。为了生计,邻居的妻子不得不带着年幼的儿子远走他乡,从此以后再也没见过这对母子,不知道他们怎样度过那些失去至亲,没有生活来源的日子。
男孩的母亲一直很自责,认为如果自己不跟邻居争吵,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,男孩被警察带走后,她整天以泪洗面,不久后眼睛就失明了。偶尔会看见她在路边摸索着前行,但很少说话,男孩的父亲似乎没有任何变化,仍然按时上下班,但越来越佝偻的身躯,却泄露了他的心理压力。
就在男孩出狱不久前,男孩的父亲,被检查出患有胃癌,但他放弃了治疗,开了些止疼药就出院了,他想留着这些钱给孩子买间房子,将来可以成家立业。男孩出狱后,迎接他的是瞎了眼的母亲,和患了癌症的父亲,不久后男孩的父亲就去世了,只留下他和瞎了眼的老母相依为命,后来经人介绍和一个离过婚,带着一个小男孩的女人,组建了家庭,现在育有一子。
厄运已经过去了,但那时的冲动,给他和家人带来的伤痛,却是永远无法磨灭的,他老母的眼睛不会再重见光明,他的父亲不会再回来,他的青春无法重新来过,他给了被害人的儿子,一个最血腥的童年。这些悲剧,本来是可以避免的,却因一时的冲动,铸下了不可挽回的大错。
如果当时他已经成年,那么迎接他的就会是死亡,只是他死了,不会再感到痛苦,那么他的父母又将怎样活下去呢?有时候犯了错,接受了惩罚,甚至是以命偿命,但最痛苦的不会是当事人,而是他的家人,他们必须清醒地面对至亲之人的死亡。
就像夏俊峰一样,不管出于什么原因,他剥夺了别人的生命,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。只是他的死亡,可以终结悲剧吗?年幼的孩子,该怎样接受这样的事实?年迈的父母,该怎样度过晚年?被他刺杀身亡的两位城管的家人,又该怎样面对以后的生活?
死刑不是重点,重点是个人的死亡,对家庭来说是毁灭性的。如果小贩遇到事情的时候,可以多一些理性,少一些冲动,悲剧就不会发生,如果执法人员,处理问题的时候,可以更温和些,也不会激发人性中凶残的一面。
死刑的枪声,不会是悲剧终结点,悲剧仍在活着的人身上延续。还会有多少个故事中的男孩?还会有多少个这样的小贩?在举起刀子的时候,是否该先想一想自己的家人,想想他们是否能够承受这些残酷的现实。
冲动是魔鬼,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造成的后果承担责任,做任何事情之前请三思而后行。希望城管和小贩的悲剧,不会再次上演。因为,生命中有太多不能承受之重。